“就我一人了,不赶时间”恰似耄耋之年的你

发布时间:2022-11-16

“就我一人了,不赶时间”恰似耄耋之年的你【患者故事】

爱可以不受时间的限制,不受生活琐碎的影响,一直如最初般美好,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,而越发深沉、厚重。

但是当小编看过这两篇故事之后发现,世间最痛苦的事,不是错过了一段真挚的爱情,而是相依相伴了几十载,最后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。

这是看完开篇的两场生死离别之后,最大的感触。耄耋之年的夫妻,真正的白头偕老,恩爱了一辈子,却总有一个人要先离开,而剩下的那个人,除了看着,什么也做不了。那种无能为力,无法反抗的绝望,那种强硬的,毫不留情的撕裂了身体的一部分的痛苦,最难熬。在泪目中读懂了张爱玲:爱是一生的磨难,不爱是一生的遗憾。

我害怕的不是死亡,而是离开你

八十三岁的陈传书,陈老,因心脏恶性肿瘤住进了桐山医院。摆在他与家人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:手术或保守治疗。手术的好处在于,只要成功就可以最大程度地延长寿命,但由于年龄与肿瘤特殊的位置,手术难度不低,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。而保守治疗,不需要面临手术的风险,但是肿瘤随时可能突破心脏,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。在关乎生死的选项之间,陈老坚决地选择了保守治疗。不久,由于病情恶化,陈老突发心脏骤停,好在主治医生抢救及时,暂时捡回了一条命。可是,所有人都知道,这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,只是运气罢了。出于病情的考虑,医生劝说陈老接受手术。在他看来,与其等待随时可能降临的死神,不如尽快手术,他有把握完成这场手术。面对医生的劝说,陈老再一次拒绝了。白术不明白,明明有生的希望,为何陈老就是不愿意手术,直到后来的一次谈话,他才明白其中的隐情——因为爱。

事实上,陈老的内心是希望能够通过手术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,因为他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。作为语言学领域的专家,陈老从年轻的时候,便开始构思写一本关于商周语言文化演变的专著,以填补我国在这方面的项目空白。之前由于教学任务重,一直没有时间下笔,直到退休之后,呕心沥血了十几年,眼看着就要完成了,却因为疾病不得不终止。没能将自己所学,留给年轻人,是陈老的最大的遗憾。

而他之所以没表露出真实的想法,原因只有一个:担心老伴秀珠。一方面,他知道老伴不愿意让他冒险,他不想违背老伴秀珠的意愿;另一方面,他与老伴的想法一样,担心一旦手术,就再也看不见对方了,他不舍得,也放不下,他宁愿带着遗憾离开,也想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,多陪陪老伴。就像他对医生说的那样:

“我也考虑过手术啊,只是家里人不放心。人生自古谁无死啊,这个问题我是不怕的。只是,我不想走在我老伴的前头,因为我要走了,我怕她照顾不好自己呀。”

陈老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临近生命的终点,他恐惧的,担心的,从来都不是死亡,而是离开这个有秀珠的世界。他可以坦然面对生死,但是他无法坦然面对离开他的爱人秀珠。他担心他离开后,秀珠会难过,会孤独,会过不好。秀珠是他唯一放不下的牵挂。所以,他宁愿放弃有风险但同样有可能成功的手术,宁愿带着著作没能发表的遗憾,也要尽可能地陪伴在秀珠的身边,哪怕只多一秒,只多看一眼。

陈老与医生的对话,被门外打水回来的秀珠听到了。随后,她在收拾床铺的时候,又在陈老的枕头下,发现了那本反复修改,却始终未完成的书稿。看着手中丈夫一辈子的心血,秀珠决定鼓励陈老做手术。在一起一辈子了,她知道丈夫的心思。她同样不舍得丈夫冒险,不想看到死神提前降临,但是她更不愿意丈夫因为她,而带着遗憾离开,她要支持他完成最后的心愿。

后来,在秀珠的支持与鼓励下,陈老顺利完成了手术。可就在马上就要出院的时候,陈老却意外跌下床。这一次,命运却没有眷顾这对恩爱了一生的夫妻。看着病房里奋力抢救的白术,与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丈夫,秀珠扒着门哭了。她不后悔支持丈夫去完成心愿,她只恨命运没给他一个机会。

孙子陈岩到院长处投诉医生,认为如果不是他坚持劝陈老手术,陈老就不会死。就在陈岩要求医生道歉的时候,秀珠进来了,她微笑着对白术说:谢谢你,我不怪你,是他命数到了。之后,在孙子的搀扶下,秀珠黯然的离开了医院。什么是爱,我说不清,但是在陈老与秀珠的身上,我却真切地感受到了爱。心脏骤停被抢救回来的时候,陈老醒来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微弱地对着秀珠喊着:“我想看看你。”一旁的秀珠,则拉着他的手,默默地为他掩好被角。

在手术成功刚刚苏醒的时候,陈老虚弱地对着守在床前的秀珠笑道:“秀珠,又看见你了,真好。”而秀珠只能用喜极而泣来回应他。相伴60载,这对金婚夫妇用实际行动证明了,爱可以不受时间的限制,不受生活琐碎的影响,一直如最初般美好,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,而越发深沉、厚重。在生命的最后关头,他们心中惦念的,牵挂的,只有彼此。60多年的风风雨雨,磕磕绊绊,他们的爱早已融于骨髓,融入彼此的生命之中,对于他们来说,遇到彼此,都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。他们的爱,是陪伴,是成全,是牵挂,是能让一个可以坦然面对死亡的人,变成胆小鬼的存在。

就我一个人,不赶时间

与陈老和秀珠面临类似情况的,还有另一对夫妻。八十五岁的老人清韵,意外跌倒昏迷,为了拉住身体失控的妻子,老人沈沛海跟着妻子一同摔倒在台阶上,两人一同被送进医院。从进医院起,沈老就不顾腰间的疼痛,坐在轮椅上守在妻子的旁边,焦急地等待着医生的检查结果。而在救护车上就已经醒来的老人清韵,一边安慰老伴,一边劝说丈夫也去做个检查。

意外来临的时候,他们最担心的从来不是自己,而是对方。

不久,老人清韵的检查结果先出来了——脑出血以及其他并发症。此时,像陈老一样,老人清韵也面临关乎生死的选项:干预或保守治疗。在得知如果不干预,接下来很可能要面临逐渐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之后,老人清韵明确表示,她要手术。对于这个选择,无论是主治医生肖砚,还是退休前是著名心外科专家的沈老,都不太建议冒此风险。毕竟年龄以及身体状况摆在那里,下不了手术台的可能性极大。

沈老温柔的对妻子说:

“我要是让你做这个手术啊,今天晚上没准,你就挨不过了,你想过没有啊。”

面对丈夫的劝说,老人清韵固执地表示:你别说,这是我的事。

老人清韵真的不知道手术的风险有多大吗?她知道。她之所以坚持手术,不是不知道手术的风险,也不是固执到听不进去任何建议,而是对她来说,如果生的代价是瘫痪在床,那么她宁愿拿命赌上一次。她不能允许自己拖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丈夫,她想赌一把,如果命运眷顾赌赢了,她就能继续健健康康地多照顾丈夫几年,如果赌输了,她也不会遗憾,至少她不会成为丈夫的负担。

就像剧中她对想要劝说她放弃手术的肖砚说的那样:

“姑娘,你不知道。我家老头子,什么事都做不了。天冷了,他连给自己加个毛背心都不会,油瓶倒了更不会去扶。自打退休离开了医院,我们就再也没来过医院,我问他什么,他都说我就是大夫,我的病我自己就能治。姑娘,你说我要是不再这个手术,哪天再昏倒,再没醒过来,他怎么办?我是真的放心不下他。”

因为不想成为拖累,因为想多照顾丈夫几年,她选择用生命为筹码,去赌一个奇迹。

之后,老人清韵趁着沈老去检查的空隙,对肖砚回忆起她与丈夫的婚姻。她说,他们是工作第二年认识的,他是医生,她是护士。年轻的时候,她给他递手术刀,递止血钳。老了,她就给他碗筷递袜子。她说,看起来啊,他是主心骨,其实他啥事都找她。回忆这些的时候,她的脸上满是幸福。

句句不提爱,却句句都是爱。对于不善于表达爱的他们来说,爱已经嵌入在了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,无需言语,一个眼神,一个动作足以。手术的事刚刚确定,老人清韵却突发脑疝被紧急送到手术室抢救。在门外焦急等待的沈老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——急性胰腺炎,一种十分凶险的急性病。沈老也被送进了手术室。两个顺利完成手术的老人,被安排在急诊重症监护室里观察,他们的病床紧紧挨在一起,转个头就能看见对方。

本以为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,可谁也没有想到,老人清韵突发术后并发症,在病床与病床之间的帘子被拉起来的那一刻,沈老意识到,他再也等不到他的爱清韵醒来了。

抢救清韵的时候,沈老几次挣扎着想要起身,可术后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,他只能尽力的抬起手,朝着老伴的方向努力的够着,够着,直到医生停止抢救的动作,他才像失去生气一样,瘫躺在床上,嘴里呢喃着清韵的名字,眼角流下了一行泪。

看过太多影视作品中的悲欢离合,却依旧为清韵与沈老的生死离别而动容。难以想象,看着相守一生的爱人在眼前离世,得有多么痛苦。那个在意你,关心你,唠叨你,陪伴你的人,不在了。你只有你自己,孤零零的自己。那种感受,无以言表。就像沈老离开医院时的那个衰老而孤独的背影。

医生帮助沈老办理完相关手续之后,将沈老送到了医院门口,建议状态很差的他打车回去。沈老摆摆手拒绝了,他说:就我一人,不赶时间。看到这一幕,眼泪再也无法控制。两个人来的,走的时候却只剩下一个。那个在意他,关心他,唠叨他,陪伴了他一辈子的人,不在了,只剩下孤零零的他,一个人离开。没了挚爱,余生的时间就像失去了意义。

写在最后:

看完两对耄耋夫妻的故事,曾试着想过,如果有一天,与我相守一生的爱人离我而去,我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。真实的感受是,刚想到会有那么一天,需要一个人孤独地活着,绝望与痛苦就已经压得喘不过气来。这一刻,我理解了张爱玲的那句:爱是一生的磨难,不爱是一生的遗憾。

一直以为,与相爱的人白首偕老是爱情最好的结局,却从没想过,最后的结局依旧是分离。而越是深爱,曾经越是幸福,在死亡来临的时候,就越痛苦。因为彼此已经成为了生命中的一部分,一旦有人离开,剩下的空隙太大,冷风嗖嗖,刺骨的痛,绝望的孤独,无法言明的恐惧,会直达脊髓。可怕的是,这个缺口无法缝补,而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。或许这就是张爱玲所谓的“爱是一生的磨难”。

从因爱而在一起开始,磨难就一直存在。两个人需要面对激情褪去,习惯的磨合,分歧与争吵、生活的压力,琐碎的消磨,终于成功熬到了白头偕老的阶段,却要做好随时分别的准备。曲终会完,人终会散,这是无法改变的宿命,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弥留之际能够微笑着说没有遗憾,死亡并不痛苦。

虽然,我们无法保证每个患者都能在临床试验中被治愈,但在不堪重负、感到绝望的时候,临床试验或许就是一个新的生命希望!